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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天来的重点便是这个壶，我和钱教授在某间巨大的会议室前停下，门口有人登记信息，核查身份，如此后才能放行，走进去，里面摆着一个台子，上面摆放着经过处理的陶器，一群半老头子正围着那个台子，手上戴着手套，彼此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听到脚步声，这些人同时扭头，动作齐整得像经过排练，其中一人我认识——祖三年，想想他在古董圈的声名，出现在这里并不为奇，看到钱教授，马上有人快步迎过来，热情地握住他的手：“钱教授，幸会，幸会，之前在报道上看到你平安，甚是安慰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门外汉，过来看看热闹，这就是馆长所说的九曲鸳鸯壶吧。”钱教授老道地将主题顺利引回九曲鸳鸯壶。

    在他说话的空当，祖三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，一个寿衣铺子的老板出现在这种场合，着实有些突兀，我冲他微微笑，祖三年便说道：“没错，符合九曲鸳鸯壶的特性。”

    钱教授看着祖三年，略微拱手：“祖先生，以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
    “在昆仑山脚下。”祖三年的记性不错：“七年前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另一位年纪更大些的老头说道：“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，来来来，钱教授来得正好，正好一起参与讨论，这个壶，不像是楚国的设计。”

    所谓鸳鸯壶，是一种由壶体、壶嘴、壶把和壶盖组成的鸳鸯壶，外观上还有漂亮的花纹，与现在常用的酒壶似乎没有太大的差别，其特征在于该壶体内由隔板分隔成两个空腔，也就是常说的“隔断”，在古代，一边装酒，一边装毒药，所以常用来毒害他人。

    在倒酒的时候，只需要触动开关，毒药便能流出，而且触动机关极为隐蔽，常人在共饮时不易觉察变化。关键工艺是，该壶内藏暗箱，壶嘴其实也分两段，执壶之人以机关控制气压，可随心倒出不同酒液，就算两人同饮一壶酒，却也能神不知，鬼不觉地暗害对方。

    所谓九曲鸳鸯壶，与其说它是“稀世珍宝”，不如说是“杀人利器”更贴切，由它制造出来的宫廷冤案，不计其数。相传九曲鸳鸯壶是楚国郑袖为方便服药而命人精心制作而成，酒壶中间有一隔断，将壶一分为二，一边装酒，一边装药，后来被奸佞之人用于毒害他人。

    这东西如果曾经被人用过，想必沾了不少人命，我站在外围盯着它，突然滋生一股子冲动，如果摸一把的话，说不定能像摸到手骨那样感受到一些特别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封老板。”我正想得入神，祖三年突然来到我身边，几乎是凑在我耳朵边说叫着我的名字，我往边上退退，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：“祖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想不到你也会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也没有想到，钱教授拉着我来看个热闹，你们内行人看门道，我嘛，只是瞅个热闹，您忙您的，我在边上站着就好。”我伸手，大有送他离开的意思，他便笑了。

    “今天这门道是研究不出来了，楚国哪有这种技术？”祖三年已经摘了手套，大有袖手旁观的意思：“墓室可认定为楚国墓，但唯独这件文件不能迅速认定，如果粗暴认定，这是对真相的不尊重，封老板，你既然只是看个热闹，不如，咱们出去喝一杯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祖三年，有什么异议可以提，甚至进一步研究论证，你一走了之怎么能行？”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衫的老人家迈出来：“这些年你名气大了，脾气也大了。”

    看来他们对这个鸳鸯壶的认定有异议，我莫名躺枪，求救似地看着钱教授，关键时刻，他居然对我视而不见，倒是围着那个壶转来转去，最后甚至趴在台子上！